整理完了最后一份数据资料,他在笔记本上尽量工整地写下了明天的工作提示后,他忽然感到疲劳如同滚烫的火焰一般喷射而来,把头灼烧得生疼。已经是凌晨3点,办公室里同事的声音还是不曾间断,那些都是正在进行的电话流行病学调查,毕竟防护服早就告急了,没办法对所有的病例都进行现场流调。这是他回到天府新区疾控中心的第21天,也是他熬的第21个夜。
王愚凡在安排相关事项
2019年3月,他从天府新区疾控中心抽调到了社区治理和社事局,在教育体育处担任民办教育科科长。2020年新冠疫情防控大幕拉开伊始,他立即回到了天府新区疾控中心,带着13年的疾控工作经验,扛起了综合信息协调组组长的工作。不同于同事们结束了多少例流调、完成了多少户消杀、追踪了多少条线索的量化成果,他和他组员的工作看起来似乎并不具有成就感,综合信息协调组面对的是海量的零散数据碎片,梳理、分类后,再进行汇总、整合,然后用清晰的线条去连接、聚拢,最后捏合。他的战友们就如同一位位画家,分别画出画作中的一块,他的任务就是带着他的组员们,把一块块图画拼接在一起,并把这幅清明上河图的每一个细节牢牢记在脑中,直至说起画中的一笔一划,都能信手拈来。
对他和他的小组来说,信息是不能够中断、不能够错漏的,每一个指令、每一个决策、每一个措施和发动的每一次协调,都应当有足够的数据理论去支撑。作为组长,他已经很多天没有睡好觉了,他把每天凌晨2点之前结束工作戏称为“下早班”,但是这“下早班”的待遇,他其实并没有享受过几次。而为了在高强度的工作下尽量保持精准,他需要有人协助配合,于是他把这份需要和自己一样加班到深夜的工作,分配给了自己的妻子,也是自己在天府新区疾控中心的同事。他家里3岁的小女儿,在这场防疫风暴刚一开始,就交给了年迈的岳母照看,但独自照顾小女儿的岳母却忽然抱恙,他于是让妻子比自己早一些回家,能稍有时间安顿好岳母和孩子。之后,妻子会在家里打开电脑,继续和他隔空核对数据、整理信息,直到每条脉络都清楚明晰。
但有时候,他会工作到更晚,晚到自己觉得已经没有精力安全地回家,他多数会选择在办公室里倒头便睡过去,早上来到办公室的同事们也不忍心去叫醒他,直到一个个来电把他从浅浅的睡眠里拉起。即使是这样,他还是全力让自己显得精力充沛,白天一个接一个的电话,一条接一条的线索,梳理、汇集、整合,他努力把信息组变成了疾控中心抗击这场疫情的数据库,去提供着一篇篇报告、一个个表格,让自己的信息组去发散出无数条隐形的线,连接这场战役的每一个节点,他努力让自己的小组稳稳站在每一位疾控战士的身后,让他们感到清晰和稳固。
这天,他感到特别疲倦,因为前一晚出现了很紧急的状况,他直到天亮才倒头休息了些许时间。晚上,当他让妻子收拾好东西先回家再和自己核对信息的时候,妻子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工作,却依然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他还想再说些什么,可妻子忽然转过头,眼睛里带着几分愠怒“凌晨4点钟给你发了信息之后,你一直没有回。你知道么,我一直没有睡着,我怕你会倒在这里。”说完,妻子把头又重新转回去看着屏幕,但眼泪已经从妻子眼里不停滚落下来。他觉得胸口象是被什么重物撞击了一下,没有再多说什么,默了一会儿,拿起鼠标,和妻子一样,重新看向了屏幕……那天,妻子和他一样,直到凌晨2点才离开办公室,坐在回家的车上便沉沉睡了过去,面色有些疲倦,但却显得安心和平静。
平静时刻的疾控中心,更像是一个隐形的机构,有人比喻说,医疗是在河里救人,而防疫是在河边拦人,人们的目光自然更多集中在救起落水者的英雄身上,却很难关注到站在河边挡住人们不落水的隐形人。他和他信息组的成员们,则是这群隐形人中最透明的,即使同自己的战友们一起站在这场防疫风暴的最中央,他也不见得能够引起人们的注意。面对他的日以继夜、不眠不休,许多同事都在劝他去休息一天,怕他支撑不了这样的工作强度,他却总是笑笑不说话,每天依旧同妻子和组员们一起,联系点位、协调转运、核对数据、整理信息、撰写报告。
“我想再努力些,再清晰一些,让我能把这里每一个人的努力,汇集成一股足够强大的力量,让局面早些被我们掌控,也让他们在这轮抗疫中的所有努力和成果,都从我姓王的手里精准展示给所有人。”整理完最后一份信息后,他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笑着对妻子说着。“所有信息都从你姓王的手里出来?信息为王么?”妻子也笑了笑,说到。“女儿今天电话说,妈妈我很想你们,她说她有点伤心,问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回去。我告诉她爸爸妈妈都在抓看不见病毒怪物,等怪物被消灭了,爸爸妈妈就能天天一起回去陪她了。”一边听着妻子的话,他一边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凌晨1点45。“今天下早班,我们赶紧回去吧,明早我想抱抱她。”
正在为抗疫而工作
王愚凡,中共党员,37岁,成都天府新区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的一员;他的妻子叫张明秋,中共党员,36岁,成都天府新区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的一员。这对夫妻同属天府新区疾控中心新冠疫情防控指挥部下属综合协调信息组,指挥部下还设有流调密接追踪组,组长黄婷;消毒技术组,组长于里嘉;留观指导组,组长胡伟;健康教育宣传组,组长姚菲菲;后勤保障组,组长左宗力。所有参加新冠战疫的天府疾控人都和他们一样,坚守在自己的小组,坚持着自己的付出,“守土有责、守土担责、守土尽责”,舍小家为大家的故事每天都不停在这里上演着。他们始终坚定地相信,不管付出什么样的努力,他们一定会在新冠疫情这条大河边筑起一道坚实的堤坝,让更多的人免于掉落进河里。他们有决心、有信心,也有能力共同打赢这场没有硝烟、却足够激烈的战役。
疾控战疫 信息为王